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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胖閨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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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胖閨女

嫉妒心上頭的雁子, 仿佛瞬間開了掛的戰士,在生完第一個孩子之後沒多久,緊接著第二個也生了出來, 兩個孩子的哭聲洪亮震耳,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。

“恭喜娘子, 賀喜娘子, 郎君一口氣給您生了兩位小姐。”助產夫用最幹凈柔軟的帕子擦拭兩個孩子身上的臟汙, 裹在溫暖的繈褓中, 送到沈黛末的面前。

剛出生的孩子全身皺巴巴的粉紅色,眼睛也睜不開,只是不停地哭著。

沈黛末一手抱著冷山雁, 一手抱著其中一個孩子,溫柔地拿給雁子看:“雁郎, 瞧啊, 這是我們的孩子, 辛苦你了。”

沈黛末一邊說, 一邊親吻著他的額頭,既高興又疼惜。

但當她慢慢移開唇,看向他時,卻被他嚇了一跳, 他筋疲力竭地窩在沈黛末的懷中, 發絲淩亂黏膩地沾在額頭上, 蒼白地像一條快要凍死的小蛇, 但一雙漂亮細長的眼睛卻一直幽怨地望著她,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可不委屈嘛, 被生孩子折磨得死去活來,還要被沈黛t末故意用情敵刺激, 疼得他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,只有眼淚啪嗒啪嗒地掉,沈浸在對一個莫須有男人的嫉恨的世界裏。

原本瀕死的他,硬生生地給氣活了。

沈黛末連忙將孩子送回助產夫的手裏,雙手緊緊擁著他。

細長的手指傳過他濡濕的發絲,指腹貼揉著他的頭皮,唇瓣覆在他柔軟的耳廓,輕聲軟語地哄著,解釋道:“我剛才是騙你的,假的,一切都是假的,沒有師蒼靜、更沒有其他男人,我只有你.....好雁子,好郎君,我只想留下你,你若是死了,我怎麽舍得再納其他男人呢?我只想故意刺激你,讓你撐住......我對天發誓,此生唯愛你一人,除了你,我對其他男人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。”

沈黛末溫柔濕熱的吐息順著他的耳廓幽幽的滲透進冷山雁的心裏,纖長指尖在他後腦一下又一下的撫摸安撫著。

漸漸地,冷山雁擡起沈重無力地手臂,環住她的腰,單薄的脊背在她的懷裏顫抖著,聲音卑微又哽咽:“黛娘、別再這樣說了......我真的好害怕。”

沈黛末在無意間,刺痛了他內心最深處的恐懼。

他何嘗不知道她為了故意刺激他的求生意志才這樣說,可是,在冷山雁的心裏,他們之間只有這偶然的一世,仿佛神明打盹,世界變得混亂,才造就了他們在三千世界間的一次偶遇。

一旦神明睜開眼,他們都要回歸原位。

他繼續做他刻薄、殘忍的惡毒鰥夫,而她依然是她那個世界裏被家人、朋友、傾慕者愛著的好學生,順風順水的過完幸福美滿的一生。

在她的生命裏,他的存在可有可無,不過是過於順遂的人生裏,一劑滋味豐富的調劑品。

可他的生命裏,她就是他的全部。

冷山雁終於明白,上天為何要讓他遇見沈黛末,若是他從來都沒有遇見過她的話,他可以生生世世都沈淪地重覆在顧家那個吃人的魔窟裏,他會惡狠狠地咒罵著上天的不公,神佛的殘忍,但絕對不會讓他們俯首帖耳,跪地皈依。

可他遇見了沈黛末。在得到了幸福之後,再讓他體會失去的滋味,才會讓他徹底陷入癲狂,瘋了一樣的跪在神像之下,卑微如狗的乞求賜給他一個來世。

這一刻,他是世界上最平凡普通的男人,因為恐懼不能與愛人長相廝守而發出絕望無措的哭聲。

“好好好,我不說了,是我的錯,你養好身子,以後想怎麽懲罰我都行好嗎?”沈黛末輕輕拍打著冷山雁的後背,他身上汗涔涔的,輕輕地發著抖,沈黛末抱著他,仿佛抱著一條浸飽了溫水的軟緞。

許久,他在沈黛末的安撫下,終於哭緩了勁,慢慢地從她的懷裏擡起頭來。

沈黛末溫柔地用指腹擦了擦他濕淋淋垂下的一截纖長睫毛。

“公子,快瞧瞧小姐們吧,她們長得可真像娘子。”白茶在一旁岔開話題,挑著喜慶的話說。

一旁的兩個助產夫再次將她們抱了上來,拿給沈黛末和冷山雁看,兩個孩子雖然是雙胞胎,但因為是異卵雙胞胎,所以模樣並不相同,

冷山雁靠在沈黛末的懷中,眸光虛弱地看著這兩個孩子,被無形哀傷彌漫許久的心中終於有了一點淡淡的喜悅。

“像黛娘才好啊...將來像黛娘一樣。”他沙啞的嗓音淡聲道。

“是嗎?”沈黛末笑著指了指另一個繈褓中的小嬰兒,說道:“我覺得她眉眼細長,更像雁郎你呢。這是姐姐還是妹妹?”

“眉眼細長像郎君的是妹妹,眉眼柔和像娘子的是姐姐。”助產夫道。

白茶接著說:“公子和娘子都生得好看,不管像誰,小姐們將來都會出落得格外有風姿的。”

“是呀,而且兩位小姐都哭聲洪亮,身體也很健壯。”助產夫笑著說。

冷山雁淡淡笑著,溫聲道。“妻主,給她們起個名字吧。”

沈黛末沈吟片刻,柔聲道:“姐姐就叫蒼璧,妹妹叫瓔璣,如何?”

作為起名苦難戶,沈黛末當初給冬兒起名字時就格外草率,因此這次翻遍了好多書,才勉強選了這兩個名字。

“沈蒼璧...沈瓔璣...”冷山雁喃喃低語,虛弱地唇邊牽起一抹柔和的笑意:“好名字。”

《周禮》中有言,蒼璧乃禮天之玉器,瓔,乃璣也寓意珍貴,可見沈黛末對這大女兒和小女兒都寄予厚望和異常的珍愛。

看著沈黛末如此喜愛兩個女兒,冷山雁心中自然高興無比,他心中也隱隱升起一抹驕傲,他終於為沈家傳宗接代,往後誰也不能再戳他的脊梁骨,說他白白霸占著正室的名頭了。

正想著,正在繈褓裏安睡著的小瓔璣突然哭了起來,她一哭,一旁的小蒼璧也跟著哭了起來。

“應該是小姐們餓了。”助產夫解釋道,一招手,外間早早就等候著的兩個乳父就走了進來,一人抱著一個下去餵奶,哭聲漸漸安靜下來。

“這次郎君能平安生產,多虧了你們。白茶,帶他們下去領賞。”沈黛末高興地說道。

“多謝娘子。”

冷山雁這一胎,從半夜一直生到了天亮,幾經難產、大出血,大夫和助產夫們都忙得不行,終於聽到沈黛末說要給賞賜,歡歡喜喜地磕了頭下去領賞。

他們一走,沈黛末就溫柔地將冷山雁安置在床上,柔聲道:“今夜你也辛苦了,好好休息。”

“妻主、別走。”冷山雁緊張地抓著她的手,產後的不安讓他格外渴求沈黛末的關心和疼愛。

“我不走,我只是要處理一些事。”沈黛末坐在床邊,手掌心溫柔地落在他憔悴的臉上,聲音淺淺如流水。

“這次的謠言傳得突然,分明是沖著你來的。對方很清楚你即將臨盆的事,故意放出假消息,想害你受刺激難產,這次如果不是我突然回來,只怕真的要出事情,我得把暗處的人找出來,不然我日夜不安。”

冷山雁虛弱地握著她的一根手指,道:“我也讓白茶去查了,都說是最先從花園裏傳出來的,其實現在想想,這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,竟然就能將我攪得方寸大亂,是我太笨了,險些害了孩子。”

“這怎麽能怪你?你也是關心則亂,不必自責。”沈黛末心疼道。

說話間,查芝已經到了門口。

“進來。”沈黛末替冷山雁也好被子,起身走向外間,垂落的簾幔擋住了裏面羸弱不堪的他,看可以清楚的聽到沈黛末與查芝之間的對話。

“娘子,小的已經將所有傳謠的人都排查了一遍,並且已經找出了最先傳謠的幾個仆人,都是住在花圃附近的花仆,但她們也是聽人所說,只是花園夜裏沒有等,黑漆漆的看不清說話的人是誰,只記得對方的喊聲淒厲,滿園子的人都能聽到,這才這跟著議論起來,他們彼此都能作證。”查芝說道。

沈黛末擰著眉:“那就去查,各房各院誰的房門沒有落鎖,誰偷偷跑了出去。”

“娘子,小的也查過了,各個院子的鎖都是完好的,清點人數時,也沒見少了人。”查芝道。

沈黛末怒極輕笑了一聲:“怪了,都安生地待在院子裏,那花園裏難道是鬼喊的不成?”

“娘子恕罪,都是小的無能。”查芝跪地磕頭。

沈黛末微微拂了拂手,顰蹙的眉心說不出的煩躁:“西平居和霞光樓那邊如何?”

查芝道:“小的都去查了,伺候端容皇子的下人說,他一直被軟禁在屋裏不可能出去,只是得知外頭的喧鬧之後,嘲笑郎君難產。至於孟側君,他那邊更是安安靜靜。”

“安安靜靜?”沈黛末細眉微挑,察覺出有些不對勁。

孟燕回的性格風風火火,即便因為之前她婉拒告白,以及不幫他下人出頭的事情,心裏怨恨她,她出了事要麽直接的表露傷心,要麽喜大普奔,覺得自己大仇得報,但都不應該是如此安靜。

“走,去霞光樓!”沈黛末起身:“白茶,照顧好郎君。”

“是。”白茶躬身恭送沈黛末。

外面的天色已經蒙蒙亮白,沈黛末刻意穿過花園,勘察了一遍花園的地形。

冷山雁管家一向嚴苛,即便花園入了夜也要上鎖,花墻高接近兩米,如果不借助梯子很難翻閱,而內外宅之間的院墻更高。

也就是說,外宅的女人幾乎不可能先翻閱外墻,再穿過回環曲折的內院,翻進花園,叫喚兩聲之後,再飛快地離開,而內院的男人身手遠不如女子,則更難翻過兩米高t墻了。

她心思越發深重,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霞光樓前。

一直跟在她身後的管事,跑上前用鑰匙打開了院落鎖,霞光樓的大門這才緩緩打開。

“拜見娘子。”丹楓和采綠連忙跪迎,清秀的臉蛋上還殘留著明顯的傷疤。

看到他們臉上的傷痕,沈黛末眸光不由得微暗,看向他們的眼神也略帶深意。

‘莫非是他們因為冷山雁之前的責罰而懷恨在心,故意報覆他?可是院落鎖就沒開過,他們怎麽出得去?’

沈黛末心中疑惑又懷疑,臉上卻帶著笑容,問道:“起來吧,我才回府,來看看側君,他恢覆得如何了?”

丹楓一直低著頭,但采綠卻笑盈盈道。

“回娘子,世子的腿恢覆得越來越好了,如今已經可以勉強自己站立。他聽聞昨夜的風言風語都被嚇壞了,您快去瞧瞧他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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